問:艾莉有沒有向那只在博物館里嚇到她的野豬復仇?
Halley Gross:有的。本來是一頭鹿的,但我們覺得野豬更好。
Neil Druckmann:有時候則一些東西是新加進去的,比如在埃比溺死艾莉的時候加入喬爾彈吉他的畫面(注:這里是Druckmann口誤,游戲中是艾莉溺死埃比)。而很長一段時間里大家在疑惑為什么艾莉放過了埃比。于是我們?nèi)ニ伎?ldquo;有什么東西是我們能放進去來進行一些提示的,但又不能指向性特別明確”。因為大家做出的每個決定都是復雜的。其實是編輯團隊在想“如果我們這么做會怎么樣?”。我們本來覺得這有些做作,但最后效果不錯。
問:那么為什么艾莉要去圣塔芭芭拉,做這個離開蒂娜、孩子和田園生活的令人心碎的決定。在這個時間點上。她還在乎殺死埃比嗎,還是說她更需要喬爾某種程度上的寬???
Halley Gross:我覺得兩者的意義是相同的。在我看來,當她離開農(nóng)場時,這已經(jīng)和埃比的關(guān)系不大了,取而代之的是艾莉自己覺得“我真的無法活下去了。如果我不試著去解決自己PTSD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事情只會變得越來越糟。我已經(jīng)失控了,我覺得繼續(xù)陪著家人很危險。因為我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了,我希望能夠在在另一邊找到答案。如果我仍留在這里,就是在自殺。”這更像是一場關(guān)于心理健康和活下去的對話,而不僅僅是去審判埃比,甚至是尋找喬爾的原諒。問題的關(guān)鍵是“艾莉也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了。”
Neil Druckmann:我們嘗試著解構(gòu)艾莉與暴力的關(guān)系,以及喬爾與暴力的關(guān)系。對喬爾來說,暴力是一個實用的手段,他并沒有喜歡或討厭殺戮。喬爾只是更加冷漠,因為這只是他的一個生存方式。而對于艾莉來說,這就是“榮譽文化(the culture of honor)”的概念。她的自我與錯誤交織在一起,她必須去糾正錯誤,在糾正錯誤之前她不會停下來。
?。ㄗⅲ簶s譽文化,即人們避免故意冒犯他人,并以不接受他人的不當行為而享有聲譽的文化。)
問:艾莉在最后留下了喬爾給她的吉他。我想這不僅僅是因為埃比咬掉了艾莉握和弦的兩根手指。
Halley Gross:對我來說,艾莉正將喬爾的想法付諸實踐。此時此刻,艾莉鄭重地揮別了喬爾,并開始了她人生的新篇章,而不管未來怎么樣。當艾莉最后離開房子的時候,喬爾也在窗口注視著女兒離開。
Neil Druckmann:我們在這里說的什么其實都不重要。大家理解劇情所需要知道的就是,在游戲中,無論玩家得到了什么信息...他們的理解都是正確的。除非我們再做一款游戲,那么我們就能繼續(xù)討論它了。不過就我個人而言,艾莉最終擺脫了她的所有困擾。我們經(jīng)常把她的復仇比喻成毒品,把艾莉比喻成癮君子,這就是蒂娜最終離開的原因,就好像在說:“這姑娘已經(jīng)跌到了谷底,但她還不能爬上來。我也幫不了她了。”
同時我還想說,在50%的開發(fā)過程中,最終艾莉是會殺死埃比的。這就給了結(jié)局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體驗。然后另一個角色將不得不停止暴力的循環(huán)。但在某個時間節(jié)點,通過雅拉和勒弗的對話中,我們意識到這并不是艾莉會做的事。在她更深層次的性格里,善意殘留。我很慶幸她能忘掉過去并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問:艾莉還有可能和蒂娜和解嗎?
Halley Gross:盡管艾莉經(jīng)歷了那么多,我還是希望她能找到真愛,支持,社區(qū)和安全感。盡管在《最后的生還者》的世界中,你總會失去愛人,周遭的一切都無比脆弱,我不確定這是否有可能。但我依舊希望她能得到這一切。還有,那個小Baby真可愛。
問:現(xiàn)在討論《美國末日3》似乎還太早,但還是聊聊吧。
Neil Druckmann:我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還不太清楚。我認為要不要做《美末3》這件事就像我們當時要創(chuàng)作2代的時候那樣。在1代中我們沒有對續(xù)作有任何預期,所以我們的創(chuàng)作空間很大。但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塑造了這個系列的某些角色、主題和敘事過程,如果要證明《美末2》的創(chuàng)作價值,我們必須付出一些努力。這些努力不會讓粉絲們感到滿意,但它能夠與初代游戲中的情感內(nèi)核相配套。如果3代不能這樣,那就沒有必要制作了。在續(xù)作中找出這個情感內(nèi)核比在1代中更難,故事線再往前推的話,處理好劇情內(nèi)容的難度又會成倍增長。大家早已了解背景故事中的許多細節(jié),比如這場災難究竟是如何爆發(fā)的,因此我們必須找到符合這條故事線的情感內(nèi)核,然后才能創(chuàng)作一部新的作品。目前為止,我還不知道這個(情感內(nèi)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