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時候,我很喜歡翻看家里那本厚厚的《新概念作文大賽》。
那個時候,郭敬明還只是三個印在紙頁上的鉛字;而當時的人們,并未開始批判所謂的“青春傷痛文學”。
回想起來,那本有辭典一大半厚的書里面,隨便翻開一頁講的都是充滿憂郁色彩的少年心事。正值青春年華的孩子碰巧遇上了一支躍動的筆,便努力地用盡可能多的、繁復(fù)的形容詞描述自己青澀而稚嫩的愛情。
我也向大賽投過稿。和初中喜歡的女孩子分開的時候,我編了一個很長的故事,試圖“祭奠”那段無疾而終的戀情;我用鉛筆在稿紙上寫了五六頁,再在午休的時候跑到電子閱覽室一個字一個字地打進文檔里,發(fā)給了那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審查組。
盡管我沒能成為下一本書里鉛字的一部分,我在寫完那篇文章的時候確實感覺如釋重負,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仿佛一個把傷痛奉獻給藝術(shù)的苦行者。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我已經(jīng)走過了整個青春。人們已經(jīng)開始批判所謂的“青春傷痛文學”,而我也不再會給一個名詞加上五個定語。
當那些狗血的橋段被拍成電影、劇集或是短視頻,你看到的是矯揉造作和無病呻吟——我一直在想,是這些經(jīng)不起推敲的故事水平爛到了地里,還是時代在否定那個浸泡在情緒漩渦中的曾經(jīng)。
這個疑惑在我看《Silent》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Silent》(靜雪)是本季熱播的、由川口春奈和目黑蓮主演的日劇,目前播出到第三集。劇集不僅以良好的收視(以重播兩天破160萬的播放量,創(chuàng)下富士電視臺劇集有史以來最快紀錄)征服了本土觀眾的屏幕,還在中文互聯(lián)網(wǎng)上掀起了熱潮。
可以說,《Silent》就是屬于成年人的“青春傷痛文學”。不同于一般愛情劇的臉譜化設(shè)定,它理想化地把每一個人都寫成好人,讓每一次的情感轉(zhuǎn)變和爆發(fā)都有合適的理由。
主角們在編劇構(gòu)筑的箱庭里上演著只有電視劇里才會發(fā)生的故事,卻沒有那些矯揉造作和無病呻吟——青春的記憶還未褪去,時間卻已經(jīng)把人推向現(xiàn)實。
劇集一開始就是一個很有青春色彩的鏡頭——年少的青羽?和佐倉想牽著手走過長廊,而空無一人的學校正在下雪。沒有撐傘的情侶在飄揚的雪花里嬉笑打鬧,仿佛這充滿儀式感的天氣意味著某種永恒。
“好安靜啊。”女孩說。她把這句話重復(fù)了三遍,每說一遍眉眼之間的笑意就更濃一分。
“你好吵啊。”男孩回擊。毫無攻擊性的話語消解成溫柔,鐫刻在這場屬于他們的雪里。
但是時間并不會允許這種永恒。8年后,?在房間中醒來,身邊躺著的是想的發(fā)小戶川湊斗;而她望著窗外的大雨,呢喃著“好吵啊”。
另外一邊,在畢業(yè)后沒多久就因為罹患疾病而失聰、下定決心與?分手,和所有朋友斷絕聯(lián)系的想,在收到高中班主任“最近如何”的問候時,在聊天框里寫下了“很安靜”。
在完全聽不到之前,把播放器的音量調(diào)響
一個意氣風發(fā)的足球帥哥走出高中去往大學,身邊還有一堆朋友和感情穩(wěn)定的可愛女友。他最喜歡的事情是聽音樂,只要一有時間就戴起耳機沉浸在Spitz的歌里——在這個時刻,如果他突然被剝奪了聽覺,會發(fā)生什么事?
《Silent》給我的感覺是,他們?yōu)橄渫ダ锏慕巧才帕艘粋€恰到好處的意外,然后任由故事發(fā)展。在劇集中,得知自己即將失聰?shù)南霙Q定把這件事情隱瞞,對所有人不辭而別,逃離過去的世界。他在完全失去聽力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約到家附近的公園,扭捏了半天只為了聽她叫一聲自己的名字。
而多年之后,因為職場霸凌從會社辭職、選擇在CD店打工的?,在出發(fā)和湊斗一起物色同居住所的路上,恰巧遇到了從地鐵站臺上路過的想——強行斬斷的平行線再次發(fā)生了交匯,碰撞出嶄新的火花。
當充滿疑問的女孩抓住了想要逃走的男孩,她眼含淚光,只是為了問他一句“你過得好嗎”;而他聽不見她的聲音——他最喜歡的聲音,以前即使是戴著耳機也不會聽漏的聲音——只能無奈地做著手勢,絕望地默念“你好吵啊”。
故事的發(fā)展是可以預(yù)料的。?為了和想說話,去手語教室學起了手語;盡管她依然認為現(xiàn)在她喜歡的是湊斗、甚至明確和想劃清了界限,但是在未來一定會面臨一次必然的選擇——無微不至的溺愛和盡管聽不見聲音卻極度契合的靈魂,就像裝修精致的咖啡廳里的拿鐵和家庭餐廳里的玉米濃湯一樣難以抉擇。
玩家和粉絲買賬才是硬道理。
君の偽中國語本當上手
大伙真是不管多少歲都有一顆叛逆的心啊。